“与陶德交谈算不得一件烦人的差事。”
“没错,他有时候听上去像是崇尚清教徒生活的亨利米勒,或像被麦可翁达杰附身的凯鲁亚克,更多时候只是像一个纯粹的混蛋。”
十五秒后。
“但他说的话确实能够刺激前额叶皮层促进多巴胺释放。”
达米安深吸一口气。
“我是说,好吧,我是说,与他交谈的经历通常令人愉快。”
“他是一个纯粹为了有趣而开玩笑的人。”
“不,这很罕见,很……特别。”
他的声音听上去很遥远。达米安知道自己正渐渐失去意识,为了保持清醒他接着开口,
“少数人为了愉悦他人开玩笑,绝大部分人开玩笑只因为愚蠢。”
“陶德,我从来都不明白他为什么说那些话。我想他自己也不明白。”
“‘你以为自己不明白的事,世界上就没有其他人能明白。’他当时这样回答。”
“说的不错,陶德。”
腹部一阵疼痛,达米安才发现是自己的笑意牵动了伤口。
“他的下一句话是,’把头套拿下来我就承认你是对的。‘”
“拿下来你会承认我是对的,不拿下来我永远都是对的。”
“嘶——”
“啧,陶德开玩笑的动机也不总是那么纯粹。”
“什么叫有趣。”
“他为了伤人开玩笑就挺有趣。”
他咬咬牙,从没觉得保持语言逻辑性是一件如此困难的事。
“也很幼稚。”
过了一会,他想起什么似的补充道,带着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洋洋得意。
“还有一些时候,他为了……”
达米安皱了皱眉,这个密闭的空间让他脸上发热,也许该考虑改良它的透气性。
【治疗结束】电子提示音在半暗半明的舱体里响起,然后是一连串数据汇报。达米安默默地听完。
“阿尔弗雷德,从医疗舱顶上走开。”
半透明顶盖上的那个阴影纹丝不动。
“>tt<”
这只猫一定是以为自己被顶盖弹飞出去的模样像一只加泰罗尼亚火球龙。
“电脑,删除语音记录。”
为了在半麻痹治疗时保持清醒的胡言乱语储存价值为零。
“医疗舱打开。”
阴影滑落地面,喀啦一声。
见鬼了。
麻醉效力还没有过,但达米安以惊人的速度从平台上坐起。
掉落在医疗舱边的,是一个红色头罩。
F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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