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arcorium

PG, Jason Todd & Damian Wayne

梗概：两个小男孩在哥谭街头相遇了。杰森是达米安认识的汽修人员里和他最不熟的，又是和他不熟的人里最牛逼的汽修人员——至少杰森自己是这么宣称的。

警告：胡来的时间轴，前后无差，&/无差，欧欧西，脚踩香蕉皮想哪打哪。

如果那男孩真如其所说，是“抽空”来检查进度，那么他一定很闲。这是杰森遇见怪胎小阔佬的第二个晚上。他刚设法让凯瑟琳.陶德咽下她今天应该服用的最后一片药片，就听见有人敲门。不是公寓房间的门，是通往消防梯的那扇窗户。原本的玻璃早已碎光，杰森用一块泛黄的塑料板，几枚被他重新敲直的钉子，一条尼龙绳做了个简易活板门。男孩趾高气扬地招手示意他过去，好像他是一只叼着飞盘的小狗。塑料板上的划痕让他二十四小时气呼呼的脸可笑地扭曲着。杰森盯着他看了一会，假装自己被吓到，事实正努力记住这一幕。他不喜欢精神胜利法，但是为了克制自己猛揍小阔佬然后反被揍得鼻青脸肿他需要这个。

 

杰森慢吞吞地把固定在钉子上的绳圈解开，推开门板钻出去的瞬间正好撞上对方一闪即逝的坏笑。

 

有病。杰森腹诽着默想一遍扭曲臭脸。

 

“有何进展？”男孩开门见山地问。

“我看了你的图纸，”杰森学他摆出一脸煞有介事的严肃，“有三种方案绕开警报器的方案。”

“……真的？”

“你以为我他妈的是谁，”他翻了个白眼，“当然是假的。我根本看不懂你在上面瞎画的什么鬼。”

“我很难说我感到失望，指望一个庸碌的平民表现出偷窃之外的才能是我的误判。”男孩说，翻身跳上消防梯的扶手准备离开。

“等等！”杰森喊住他，“你之前说过，昨天的钱只是预支？”

对方回头检视他一秒，点头。

“也就是说，如果我完成了——你交代的事，你还会付我更多钱？”

点头。

“多少？”

 

男孩在铁制扶手上坐下，用一种这个年纪的男孩都自以为愿意付出一切去做到的，特别酷，特别忍者的坐姿。

“你说多少就多少。”他看见杰森不以为然的表情，解释道，“你无知，但不愚蠢。你不可能要求我无法支付的金额。”你知道贪婪会招来什么。杰森忍不住自动脑补完这句，男孩老神在在的口气太耳熟，他联想起很多他在打工的餐厅洗碗间里无意间听见的对话。

 

“你干嘛那么关心那个警报器？想偷开老爸的跑车？”杰森咧嘴一笑，把自己的卷发揉得更乱，放松地倚上身后的砖墙。

“与你无关。”男孩眯起眼睛。

“只是——”

“——别说‘只是开个玩笑’，你清楚你的言行是纯粹无误的刺探。但你不清楚你在刺探谁。”

“好吧，好吧。”杰森甩开那副傻兮兮的笑容，摆了摆手，“那我们就摊开了说。如果你不告诉我你想干什么，我可没法替你做事。”

“你可以。那家餐厅的人迟早会意识到你听见了太多不该听的东西，你选择到十二个街区外打工就是为了这种时候能直接消失；伯恩利区的那几户人家开始怀疑你不是你所宣称的‘趁着假日赚外快买手表的住在附近的彼特’，一旦他们发现你是谁，你就会被送去救济院。你需要钱。而且，”男孩的目光越过杰森肩头，看向房内，“你没有多少时间。”

 

杰森没有不自觉地握紧拳头，没有深呼吸。他沉默地盯着男孩，过了片刻，他说：

“我没办法——听我说，我没办法根据图纸干活。我不是靠数据判断的。每次动手之前我都来回看过那辆车，看它开动的样子，听它的声音，观察车主的习惯。然后我才会去卸磨损程度最低的车轮，或其他比较好下手又比较值钱的部分。”

 

“见了车你就有把握能成功？”

“也不是每次都能成。”杰森说完，突然恍然大悟地“喔”了一声，随即得意洋洋地看着脸色越发阴沉的男孩。

“又怎么？”

“你说你‘监视’了我一段时间，”杰森一边模仿他奇妙的口音一边挑眉，“其实就这两周吧。我最近运气好得不得了，碰到的全他妈是以前试过好几遍的车型。别——别走，”他想拉住男孩的手腕，但被对方闪过了。忍者小阔佬悄声无息地跳下扶手，落到锈迹斑斑的平台上。一脸装模作样的不耐烦和货真价实的不高兴。“我是你认识的汽修人员里和你们家最不熟的，又是和你们家不熟的人里最牛逼的汽修人员。这活不给我给谁呢。我有个主意，我去把我需要调试的地方在图纸上圈出来，你回家趁你老爹不在的时候照我写的做，再回来把结果告诉我就行了呗。”其实大概八成完全不行，但他不能放过这一个行走的提款机。因为，擦，他的处境就像男孩的跟踪报告一样糟，或者更糟。

 

现在轮到男孩盯着杰森了，他感觉自己在手术刀一样的目光下被分解成一块一块，一剖面一剖面，一细胞一细胞。他多半成功维持了那副自信满满的表情，因为男孩斟酌一世纪之后终于开口：“成交。”

“我去拿图纸。”杰森穿过塑料门板，动作比出来时快十倍，打开床边的矮柜。凯瑟琳如入死荫之地一般沉睡，但他能听见她微弱的呼吸。他拿着文档袋回到外面。

 

“要有光。”杰森说。

 

男孩像准备弹射眼球攻击杰森一样用力翻白眼，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

“这地方的水电供应就是这样操蛋。回家记得提醒你老爸削领了基金会的钱却不干活的负责人一顿，或者你老爸就是那个不干活的负责人，或者你老爸是那个逼负责人不干活的人。从你做事的风格我猜是最后一种。”杰森抬头看男孩，对方不悦的神色在手电筒映照下令人更加印象深刻了。他盘腿坐下，图纸摊在膝盖上，圈圈画画。灯光晃了一下，杰森猜对方是为了查看铅笔尾部写了字的纸胶带。

 

“你有一盏台灯。”男孩说。

“嗯哼，但是——”

“最后一节电池前天用完了。”男孩波澜不惊地说。

“……干，你半夜三点趴在我家窗外？”

“无可奉告。”

“你是哪个忍者学校毕业的？”

“无可奉告。”

“你爸爸其实是忍者头头？”

“不是。”

“怎么这个就可以奉告了。”杰森感到后颈一阵发凉，他不确定是对方意味深长的注视造成的错觉，还是他当真掏了一把刀出来抵着他的脖子。杰森没有回头，用力盯着中间的几张电路板和配件图纸，他还记得汉默顿先生车库里的机械制图图例挂表，然而只是知道那些符号的意思并没有什么用。他翻回模型构造的几张思考还有什么需要补充。

“我外公才是刺客联盟首领。”

“……真的？”

“真的。”

“看不出来你的幽默细胞竟然还没因为面部紧绷全体坏死。”冰凉的触感好像又真实了几分。

 

“我弄完了。”杰森音调平板地说，形状太过具体的凉意瞬间消失。

对方毫不客气抽走图纸，一张张浏览后，又还给他。

“……有哪里不对？”杰森迟疑地接过图纸，虽然糊弄意味占了他整个忍者小阔佬提款机计划的百分之八十，但他刚才可是用上了全部本事在标注这些测试步骤。成功的忽悠总是从诚意十足的第一步开始。然后他突然想起来对方可能看不明白他的笔记，毕竟他的记忆策略非常自我。他克制住摇晃身体和玩弄手指的冲动，和男孩的鼻尖对视。

 

“我记住了。把这些销毁，不许有第三个人看见。”

杰森相信他不是在证明自己真的很幽默。他点点头，表示了解。

 

男孩在手机上按了几下，然后做出（杰森估计是）虹膜扫描的动作，将手机递给他：“拿着。用来照明和接收我的指令。”

 

“你叫什么，老板？”

“与你无关。”

“我需要一个比‘私人号码’不可疑一点的通讯录名字。”他晃了晃手里的黑色方块。这东西怎么开，他需要虹膜扫描吗，他也可以虹膜扫描吗。

“达米安。”忍者小阔佬说，“长按home键。”

“很高兴认识你，达米安”杰森对着手机说，没有费心伸手表示友好，“我叫西蒙。西蒙.特纳。”

“西蒙是那只铅笔主人的名字，陶德。”

“对，但是西蒙.特纳也是我的行动代号。”杰森镇定自若。

“没有什么低效又无谓的行动代号，我不做傻事。”

“你说了算，老板。不过我认为今晚工作的进展喜人。”

 

达米安皱起眉头，嘴巴紧紧抿成一条线。

 

“你看，你进一步了解了我的能力，我们明确了下一步的目标，互相交换了名字，联系方式，兴趣爱——”

“——闭嘴。”达米安烦不胜烦地朝他手里塞了二十美元。

“谢了，小阔佬。如果你零花钱不够用了不用每次出手都跟昨天晚上一样阔绰，我不会逼你。”

“我只是遵循合理的薪酬标准给你小费。”

“……你有没有听过石头汤的故事？”

达米安一言不发地斜睨着他。杰森把钱揣进夹克背心的内袋里，耸了耸肩：“等你下次来我告诉你。”

 

“你应当专注于我交付的工作上。”达米安攀着侧边的安全梯把自己荡到楼上的平台，杰森听不见他的脚步声，只有他的声音，“那个故事我会自己查清楚。”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