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olarcorium

予我明日

 

PG, Jason Todd & Damian Wayne

 

梗概：两个小男孩在哥谭街头相遇了。杰森是达米安认识的汽修人员里和他最不熟的，又是和他不熟的人里最牛逼的汽修人员——至少杰森自己是这么宣称的。

 

警告：胡来的时间轴；CP前后无差，&/无差；欧欧西；原创角色；角色死亡；更得很慢。

达米安和他给的手机连续静默了三天。

 

这不奇怪。杰森想着，撕下一小片卷心菜叶放到他昨天捡的乌龟面前。毕竟根据“旋开此处天琴座α星方向螺母”之类的注释检测车子对于小阔佬来说大概不是那么简单的事，就算他是忍者小阔佬也于事无补。真不是有意刁难他，杰森自己基本上就是靠着直觉，神奇记忆法，运气还有运气避免触发汽车警报器的。他特别诚恳地看着和他手掌一般大的乌龟从洗碗池的边缘爬过来，啃咬菜叶，没有任何中毒或者变异反应。看来这颗折价的风干巫毒头颅状卷心菜是没有什么问题。

 

长得同样刻薄的胡萝卜偷偷探出购物袋看着他。杰森伸出左手和它十一指紧扣，瞥一眼乌龟，低头扫一眼自己的肚子，耸耸肩切下胡萝卜的第六根指头洗净。正当他开始去皮，背心内袋的手机轻轻震动了一下。

 

当然是达米安的邮件。标题是“点击附件”，正文什么也没有。作为一个明智的雇员，杰森点击附件，附件让他在手机上安装一个应用，安装说明是“安装应用”，授权提示是“点击确认”。如果杰森没有看过电视他肯定会相信世界上的手机都是这样用的。进入应用后屏幕上出现了他早前在图纸上见过的那辆跑车的三维建模，和操作手势教程。杰森花了一些时间把自己脑袋里的弹窗通通点掉，开始阅读说明。它提示杰森运用从上到下，从下到上，从左到右，从右到左，U型回转，螺旋回转等等手势旋转及缩放镜头，并解释由于数据收集未完成，所以旋转角度和缩放大小均有限制。杰森发现所谓的限制就是所有图像细节都以照片呈现，比方说，点击左后轮会出现八张按角度排好的从八个不同方向看左后轮会看到的照片。倒数第二条说明是一条看上去像弃权声明一样的陈述，提到某个波兰工作室开发的某个解密游戏，和“本应用仅限于达米安与杰森.陶德在合同期间作数据交流研究平台之用”这类可疑的语句。最后一条是“你已阅读完毕操作说明。这说明你的心理年龄老化程度比我想象的严重许多。”

 

杰森眨眨眼睛，用刚才学到的应用内提交报告的方式给开发者发送“你又没设置跳过选项”。

 

仿佛24小时在线待机的开发者迅速解答：“你没强退程序”。

 

杰森回复：“强退程序就可以跳过？”

 

对方不知出于什么心态让他盯着手机看了十多秒，打算洗手继续切萝卜的时候才冒出一句：“不可以。”

 

杰森翻了个白眼。切好的萝卜片，土豆片，卷心菜叶，和午餐肉一起进锅，点火炖煮的空档，他继续消遣达米安。

“为什么这些照片都有点闹鬼的感觉？后视镜都照不到你，你是吸血鬼？”

“因为车库光线不好。照片经过后期处理。不是。”

车库光线不好。他对着这行字挑眉，给达米安发去一段视频。他昨晚坐在安全梯上拍的，黑灯瞎火的巷子里，一只乌龟试图绕过一只体型巨大的三花猫。三花猫处于睡眠状态，乌龟行进速度不慢，但它坚持和猫保持三十厘米以上的距离，取道相当迂回。当它快走到弯道尽头时，三花猫醒了，顺着乌龟来的方向离开，似乎没怎么注意到它。

 

视屏内容没有什么特殊含义，他只是想向达米安说明他的手机夜拍模式很厉害而已。龟壳上的裂缝都一清二楚。至于达米安怎么解读那不关他的事，杰森现在关心的只有他的炖菜。

---

杰森站在一间车库门前。

 

此时距离壳上有道裂缝的乌龟不幸被杰森捉回家试毒已经过了100个小时，它依然没有名字。它和这间车库没有任何关系。杰森来这儿是因为达米安一大早就打电话吵醒他——“我有一份新的工作要交给你”——然后吩咐他五分钟内到卫星地图上标记的小红点处。他按时抵达目的地，迎接他的有右手边靠墙三个垃圾桶（中间那个盖子破了），左手边一盆粉身碎骨的盆栽，正前方下水井盖边上有一小洼水坑。杰森比较保守，他决定押达米安会从下水井盖现身。但达米安没有从任何地方现身，他在卫星地图上画了一条线路，要杰森沿着它用最快的速度跑起来。

 

杰森认命地迈开腿，想象一群忍者在身后悉悉索索地跟踪他，欣然接受几度变更/延长的路线，施展他一贯敏捷的跑路身手在昏暗的小巷与商店外的步行街之间穿梭，感受犯罪巷并不清新的清晨空气在他同样不太健康的肺部灼烧。最后停在这间车库前。

 

从他家步行十分钟能到这里。他不太想深究自己跑了多久，就像他不太想深究达米安为什么让他跑了这么久。一部分是因为他想到那只壳上有道裂缝的乌龟。它大概也不想深究杰森为什么要喂它吃东西。一部分是因为达米安刚发来的邮件。

 

“用你家钥匙开门。”

 

周遭没有其他的门。无论是运用常人的逻辑，或是杰森的逻辑，或是达米安的逻辑分析，这个“门”指的一定是车库的卷帘门了。非常老式的卷帘门。若是几天前，杰森也许会误以为男孩想考验他的开锁能力。可是经过近几日的交流（“应用内向开发者提交报告”），他充分认识到，当谈话不涉及感情交流与个人隐私，达米安是一个很容易达成共识并进行持续，高效，心情愉悦之谈话的人。你只要字面意义上执行他所有祈使句就行了。达米安对待命令与执行总是干脆又坦诚，时刻遵循基本原则：达米安命令，世间万物执行。达米安对日常寒暄也是干脆又坦诚：不寒暄。

 

解释了这么多，杰森认为他大概已经完美说明了他为什么非常自然地拿自家钥匙捅一扇从未见过的车库门的钥匙孔。这跟他跑到缺氧的大脑，他对秘密基地的期待，他对酷炫代步工具的妄想，他老板的慷慨程度，他心中不顾一切遵照指令的隐秘冲动，壳上有道裂缝的乌龟一点关系都没有。

杰森拧动锁眼，卷帘门纹丝不动。他向上提拉，整个锁面跟着掀开，露出打卡机/条形码扫描仪/HAL9000一般发出稳定红光的屏幕。杰森没有等着它说话，而是比较明智地握住手机，对着它平行晃动。门内发出老式锁扣弹开的声响，卷帘门平凡无奇地向上开启。

 

门后的空间比想象中大得多，狭长的库房以库门为底面横贯四分之一个一层，约莫十英尺高的地方有一个遮蔽了半边天花板的铁架挑高层。虽然这改变不了它只是一个空荡荡的库房而非秘密基地的事实。杰森不是太失望，确切地说，他来不及感到失望，注意力便被门边的代步工具完全吸引了。

 

灰蒙蒙地天光自右边的通风口倾泻而入，单调的光线掩藏不住它鲜艳又粉嫩的颜色。一辆儿童自行车。车把前固定着一方边角圆润的小箱子，箱盖把手上站着一只吓人的，金刚鹦鹉色的，摇头猫头鹰。

 

“我了个——？”

 

邮件提示震得杰森头皮发麻，他心如止水地点开查看。

“将箱内物品送到指定地点。”

 

他捏着猫头鹰的头打开箱子，箱内是一瓶牛奶竖立在泡沫瓶托上，牛奶瓶身上有黑色马克笔写的“S.D”，一张纸夹在箱体内面和泡沫瓶托之间。杰森抽出纸片，抬高胳膊对着光眯起眼睛。是一张送货单，还装模作样地用彩色圆珠笔划去所有地址，仅留下一位住在考文垂的杜彭先生。

 

杰森和达米安进行一番简练地讨教还价便锁好车库上路了。他在快递行业混很久了，送过比牛奶危险得多的东西。他尽量不去思考他没有骑过更丢脸的车这件事。他当然没有骑过更丢脸的车啦，他就没有骑过车。而这辆车有两个马卡龙一样的辅助轮。杰森没有问他老板为什么。

 

TBC